近來,與車友們談起交通事故的事,都會感到無奈。有的說,
現(xiàn)在上路的新手多了,你不撞他,他要來撞你。一出事,就會有許多扯不完的“皮”。大家希望出事后能“三下五去二”的解決。而能否盡快解決,又取決于人的素質(zhì),取決于社會的文明進步程度。
近日,自己開車至縣城的城郊路段,發(fā)現(xiàn)一個對頭車行駛的路線不正常,便先把自己的車開到右側(cè)停下來,讓他先開過去。自己把路給對方讓出來后,那車卻仍然慢騰騰地向自己開來,撞在車頭上,撞得引擎蓋向上拱起,造成兩車受損。想到自己讓對方,反而被對方開過來撞,便對對方產(chǎn)生了“故意撞車”的懷疑。于是,下車后就質(zhì)問對方:“你在做啥子?”
“對不起,”對方不緊不慢地說,“我看公路旁邊的那個狗兒去了,沒有注意”。
“你要看狗兒嗎停下車來看嘛,怎么會讓車跑起看呢?”看到對方態(tài)度誠懇,自己也不便發(fā)火。
這時,座在他副駕上的老者,也下車來捂著嘴巴說:“好痛,剛才碰車,牙齒把嘴唇咬出血了。”老者自言自語地說。
“怎么辦?”我問對方司機。
“我負全責,”對頭車司機不緊不慢地說,“我的保險投得多,不怕得。”在他看來,好象只要“保險投得多”,就可以這樣開似的。
“但是要修車,會耽誤我的時間”。
他未回答我提出的問題,便從身上拿出手機,不緊不慢地走到旁邊,與誰打起電話來。他通完電話后走過來說:“保險公司說了,在交警隊開一個單,把車開到修理廠去修就是了”。
“這樣怕不行。”我說,“要請交警的來看了都。不然,把現(xiàn)場一動,誰的責任說不清楚。你姓啥子?”
“姓青。”他說。
“你打一個電話給交警,請他們來看一下。”
于是,他又慢騰騰地打起了“122”,向交警報案。
這時,碰車現(xiàn)場來了許多圍觀的人。有的指著青師的車說:“怎么這個車會開到這邊來,明明那邊過大車都過得下?”另外的人在旁邊也附和著、嘲笑著。
瞬間,他拿著電話走過來說:“交警的說了,叫我們自己用手機照幾張照片,照幾張近的,照幾張遠的,照了后開到交警隊去開一個單就可以了”。
“他們不到現(xiàn)場,以后我們難得‘扯’。”我堅持說。說話間,對方將電話遞過來,意思是叫我直接給交警的說。
我從他手里接過電話,只聽到電話里說:“人家說了負全責了就要得了嘛。”
“這個是你們的工作。”我說,“你們來看一下,免得以后‘扯皮’。”我回了電話后,對方未說來,也未說不來,便把電話掛了。
這時,圍觀的人越來越多,議論不止。有的說“保險公司收保險費的時候積極得很,出了事要賠的時候就難得請了。”有的說:“平時沒出事的時候呢看到警車跑去跑來的,出了事呢就看不到警車了。”又有的說:“現(xiàn)在才2點,別個交警的還沒有上班”。……
等到3點,終于見一個警車從縣城方向開來了。警車到了后,從上邊下來一個年輕人,穿著便服,手里拿著一個有伸縮鏡頭的相機。這人下車后就嘀咕說:“既然別人都說了負全責了嘛就要得了嘛!”他一邊說,一邊不耐煩地走到兩個車相碰的位置,對著兩個車拍照。拍了兩張后,向后退了幾步,又嘀咕說:“別個承認了負責就可以了嘛”。這人在近處拍了幾張照片后,又退到兩個車的遠處拍照,又嘀咕說:“我們來也只是拍幾張照片。”他說話時,沒有人與他答話。之后,這人叫對方和我把碰在一起的車退開。退開一米多后,他又叫把車停下來,說還要照,他又分別對兩個車的受損部份照了幾張。這人拍完照后,叫青師和我把車開到交警隊去“開單”。
3點半左右,我和青師把車開到交警隊。兩人到了二樓的“調(diào)解室”,照相的交警叫我們“等著”,他轉(zhuǎn)身就出去了。我們等到4點,不見人來解決。在有點焦躁的時候,我們發(fā)現(xiàn)對面辦公室里有一個女交警,便進去問“剛才到現(xiàn)場給我們照相這個人到哪里去了?”女交警說:“他們在開會。你們是不是剛才碰車的那個事情?”我們說“是的”。女交警說“是不是負全責那個?”我們說“是”。
“你們把各人的《駕駛證》、《行駛證》拿出來。”女交警一邊敲打著她的電腦鍵盤,頭也不抬。她把雙方的信息錄入電腦后,打出一份《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》,放到青師面前說:“你負全責。你們看一下。如無意見,就在上邊簽字”。青師話也不說,就在上邊簽了他的名字。隨后,女交警又打出兩份遞過來說:“一共3份。你們簽了字后,一個拿一份,一份留在我們這里。你們把這個拿到修理廠去就可以修車了。”
在辦交接時,女交警還對青師說:“像你這種情況是要處罰你的。你態(tài)度好,我們不處罰你了”。青師未說話,只看了女交警一眼,顯得很茫然,意思是說“像這樣的事還要處罰駕駛員的嗎?”但青師沒有這樣問,臉上的茫然很快就消失了,顯得若無其事。
事情處理到這一步,自己在想,當初自己堅持請交警的去看“現(xiàn)場”,是不是真的有些“過份了”,自己是不是有些太不相信對方了。自己這樣想著。
在交警隊拿到“單”后,我和青師把撞壞了的車開到了修理廠。到廠后,一位女老板又叫我們各自把《駕駛證》、《行駛證》和《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》拿出來,還叫青師拿出《保險單》,說她們要復印照相。之后,修理廠分別照了兩個車碰杯了的地方,還叫青師站在他的車旁照了一張。照了相后,修車老板又叫修理工把車拆開,檢查車里頭。拆開后,發(fā)現(xiàn)車里邊的“防撞梁”、“左前燈”全撞壞了,老板又分別對“防撞梁”、“左前燈”照了相。
女老板在拍照之余,將每個碰壞的零件作了登記。女老板說:“你們的車都要換零件。要換的零件,明天才發(fā)得來,等材料來了就給你們換。換了還要噴漆。”
“要好久才修得好?”我問。
“三、四天就可以接車了。你們把各人的電話留下來,修好了就通知你們。”
在修理廠不到40分鐘,把如何修、誰開錢的事情也順順當當?shù)芈鋵嵑昧恕?/p>
至此,自己總是擔心著一些問題:定損怎么沒有保險公司的在場呢?保險公司對修理廠的定損認賬嗎?我心里這樣嘀咕著。青師背著修理廠的人跟我說:“在外頭市場上修,像這種車要不了多少錢就可以修好了。”我沒有與他討論,因為我不懂修車這一行。我想,只要錢不由我出,把我的車修好了就是了。
時間到了5點,問題好象都解決好了,可自己心里卻久久不能平靜:車投了保司機就可以這樣“不看路”的開車了嗎?事故發(fā)生了請交警的到場是不是真的過分了呢?定損沒有保險公司的人到場,保險公司會付這些錢嗎?那位“嘴唇因碰車”被咬出血了的老者是不是就這樣自認倒霉了呢?……。
這次碰車事故的解決,有點像一位哲人說的那樣:“一切問題都由當事人自己解決,在大多數(shù)情況下,歷來的習俗就把一切都調(diào)整好了。”[1]好象這次事故的責任認定、定損、修理、付錢等,都是“由制度規(guī)定好了”的一樣,我們只是按這些制度辦就行了。
車被青師撞壞后,自己有幾天沒有車用,花了幾十塊錢的“打車”費,這筆費用也只好由自己“買單”了。但這次事故卻把自己給“撞”醒了:人是社會的,社會是人的,遇到這種事情,只要對方“認賬”就不必太“認真”了,按照規(guī)定辦就行了。也許,這就是社會的“文明進步”吧。